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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丹派南宗的宗教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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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2-4 09:23: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金丹派南宗的宗教学说,与全真道一样,以性命内丹之论为主,以修炼成仙为鹄的,并具有三教合一的色彩,从陈楠起又具有内丹与符箓融合的特色。这是由其产生的时代思潮和社会环境所决定的。

1、三教归一论与三教合一的特色

晚唐以来,三教合一成为文化思想发展的趋势,儒释道三家中各有愈来愈多的人唱三教归一,其思想一般都带有融摄三教的色彩。三家学说中对三教合一思潮起推波助澜的作用、对各家影响最大者,当推佛教禅宗。禅宗经中晚唐五代五宗争妍的兴盛期,至两宋,更为广泛地深入社会,予儒道二家之学以巨大刺激。金丹派南宗产生于三教合一的时代思潮中,传播于禅宗风行的社会环境,禀承擅兼容并蓄之长的道教文化传统,又由其本身弱小的地位所决定,不能不盛倡三教归一,其学说不能不带有三教合一、道禅融合的显明色彩。南宗祖师张伯端,常识广博,淹通三教,自称“幼亲善道,涉猎三教经书、乃至刑法书算、医卜战阵、天文地理、吉凶死生之术,靡不留心说究。”他长期研究丹书,晚年得诀,著《悟真篇》阐扬,后来经过钻研佛经禅语,又著《禅宗诗偈》三十二首附于《悟真篇》后。其禅宗诗偈中有《读雪窦禅师》,称雪窦禅师为“老师”,赞曰:“吾师道高言语畅,留在世间为榜样”,似曾亲炙雪窦者。雪窦重显(980-1052),与张伯端为同时代人,当时云门宗下巨擘,可见张伯端的禅学,主要出云门宗。观其《悟真篇》前后序,及代表代末后思想的《青华秘文》,他的思想,是从以内丹为中心的三教归一论转为倾向禅宗,可谓出道入禅。其《禅宗诗偈》纯用佛家术语,可列入佛学撰述,其序言自谓若能见闻此篇,“则知伯端得达磨最上乘之妙旨”,后来深通禅宗的清雍正皇帝,曾将其编入《御选语箓》,封张伯端为“禅仙”。南宗三祖薛道光,则是出禅入道。五祖白玉蟾少学儒术,登童子科,流亡途中在佛寺当过仆儿,在禅寺做过开示,他有朱子像赞、疏各一首,在朱熹推崇备至,也是一个出入于三教间的人。

金丹派南宗诸祖及徒众间思想倾向各有不同,但无不唱三教归一。如张伯端《悟真篇序》说:“教虽分三,道乃归一”。陈楠说:“人若晓得《金丹》、《园觉》二经,则金丹之义自明,何必分别老释之异同哉!”白玉蟾《道法九要序》说:“三教异门,源同一也。”

南宗人唱三教同源一道,总的来看,是说三教门庭施设虽异,但三家的宗极之说道、心地,太极本为一体,仙圣佛体道证道之心本无二致,故曰:“天下无二道,圣人无两心。”张伯端《悟真篇序》论三教云:“释氏以空寂为宗,若顿悟圆通,则真超彼岸,如有习漏未尽,则尚徇于有生。老氏以炼养为真,若得其枢要,则立跻圣位,如其未明本性,则犹滞于幻形。其次《周易》有穷理尽性至命之辞,鲁语有毋意必固我之说,此仲尼极臻乎性命之奥出;然其言于常略而不至于详者何也?盖欲序正人论,施仁义礼乐之教,故于无为之道未尝显言,但以命术寓诸《易》象,以性法混诸微言耳。”他以魏伯阳参合《周易》撰《参同契》,唐南阳慧忠禅师于语箓首引证老庄,为三教归一论的先例。白玉蟾《玉江鹤会升堂》则将孔氏之教括以一“诚”字,将释氏之教括以一“定”字,将老氏之教括以“清静”二字,他在列举了三家修心养性的要言后,以禅师的口气归结说:“必竟三教是同是别?不知说个何年事,直至而今笑不休!”意谓三教修养之道本趋一辙。

三教之学本非无相通之点,但其哲学体系各异,修养之道也颇多不同。道教传统哲学以虚无之“道”为本,属客观唯心主义体系,或以道为先天一炁,则含有相互唯物主义的因素。张伯端由《悟真篇》“道自虚无生一炁,又从一炁产阴阳”的传统道教哲学出发,向禅宗的主客观唯心主义融合靠拢,其《悟真篇》后序以心为道体,曰:“欲体夫至道,莫若明乎本心,夫心者道这体也,道者心之用也”以察心观性为修道之要,与禅宗同趋一途。其禅宗诗偈有《三界唯心》颂云:“无一物非我心,无一物是我已”;“见物便见心,无物心不见,十方通塞中,真心无不遍。”以绝对值的“真心”(即“本心”)为宇宙的本体。真心与道教传统哲学的精气如何统一?《青华秘文》论曰:心为君,神为主,气为用,精从气,“心者神之舍也,心者众妙之理而宰万物也,性在乎是,命在乎是。”以心的主宰统摄作用统一一切,融合三教哲学,形成一种特殊的主客观唯心主义融合的哲学体系。白玉蟾则以心契于道统一道和心,其《玄关显秘论》云:“古者虚无生自然,自然生大道,大道生一气,一气分阴阳,阴阳为天地,天地生万物,则是造化之根也。此乃真一之气,万象之先,太虚太无,太空太玄,……圣人以心契之,不得已而强名之曰道,以是知心即是道也。”这种心即道说,是释道二家哲学的的衷融合。

南宗人释道融合的哲学体系,相似于佛教唯心说而仍颇有不同。心宰一切,并不同于禅宗一切皆真心现起之论,而且佛教说真心亦空,是缘起无自性之义,南宗人虽亦说空,却偏于空洞无物之义。心契于道的心即是道说,与禅宗一切本是真心现起之说亦异。而且南宗人往往仍神气并论,乃至有心为气凝之说,如《青华秘文》曰:“元性是何物?亦气凝而灵耳。”白玉蟾《谷神不死论》说:“神者一身之元气也。”可见南宗人尚非彻底的唯心主义者。

《青华秘文》虽多处和会三教心性说,但也说明三家所谓的真心有异。孔子言心性,教人非礼勿视听言动,以礼为之防,以喜怒哀乐为妄心,以忠怒慈顺恤恭敬谨为真心。道教金丹“则以真心并为妄心,混然返其初而原其始,却就无妄心中生一真念,奋天地有为而终则至于无为也”,与孔氏之说自有不同。最后:“若释氏之所谓真心,则又异焉:放下六情,了无一念,性地廓然,真元自见。一见之顷,往来自在。盖静之极,而至于极之极,故见太极,则须用一言半句之间,如死一场再生相似,然后可以造化至机而为不生不死之根本,岂易窥其门户耶!”这里对禅宗之道的介绍,未尝不无从道教观点来看的成份,但对禅宗真心服膺之情,则明显可见。

张伯端前期以内丹为中心的三教归一说,是多数南宗徒裔思想的主干。这种三教归一论,并非视三教之学实际平等,而认为唯自宗性命双修的内丹之道,无所偏颇,最为圆满,乃得三教先圣性命真传的正宗。《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卷四九张用成传谓张伯端常言:“道家(指他以前的传统道教)以命宗立教,故详言命而略言性,释氏以性宗立教,故详性而略言命。性命本不相离,道释本无二致,彼释迦生于西土,亦得金丹之道,性命兼修,是为最上乘法,故号曰金仙。”证之于《悟真篇》,这确属张伯端的主张,该篇七绝第一首即批评禅宗之徒说:“饶君了悟真如性,未免抛身却入身,何以更兼修大药(内丹),顿超无漏作真人。”谓单修禅宗不如兼修内丹。至于佛教小乘禅法,更被斥为下乘,《悟真篇序》曰:“唯闭息一法,能忘机绝虑,即与二乘坐禅颇同,若勤而行之,可以入定出神。”其最高功果也只能成就金丹派所谓五等仙中最下等的“鬼仙”。到石泰以下,则贬斥佛、儒更不客气,如石泰《还源篇》有云:“儒家明幻理,释氏打顽空,不识神仙术,金丹顷刻功。”陈楠解内丹与禅法稍同之疑而贬值禅宗之徒说:“殊不知终日谈演问答,乃是乾慧,长年枯坐氏沉,乃是顽空。”白玉蟾贬禅宗说:“昔毗陵薛真人身禅宗了却大事,然后被杏林零点人穿却鼻孔,所谓千虚不博一实。”又答僧问神仙何如般若说:“真[钅俞]不换金”。继答《楞严经》十种仙人不得正觉之问说:“红轮光烁烁,争奈覆盆何!”翁葆光则说禅宗达磨西来意、马祖西江水意即是金丹之道,而“愚者却谓我教禅宗一言之下顿悟成佛,此乃诳惑愚迷,安有是理哉!”这与张伯端后来以禅宗为究竟的立场已相去甚远。

金丹派南宗学说三教合一、道禅融会的特色,主要表现于其中心学说内丹说中。

2、先命后性的内丹成仙说

金丹派南宗产生于政治专制腐败、国力赢弱不振的两宋,人民所受的社会压迫极为沉重。南宗派祖师艰险多怀才不遇之士,如张伯端学进士业而不第,坐累谪岭南兵籍,后屈居幕僚;白玉蟾少年流亡,饱受饥寒之苦。功名之梦的破灭,愤世嫉俗的积愫,发而为追求成仙的信仰。他们哀叹“百岁光阴石火烁,一生身世水泡浮”,哀叹利禄荣华的无常,以炼成“天仙”,自由飞升天国、仙境为人生鹄的,以内炼金丹为成仙的捷径。《悟真篇》诗云:“学仙须是学天仙,唯有金丹最的端”,该篇后序史吹嘘金丹之道“至简至易,虽愚昧小人得而行之,则立跻圣地。”

内丹长生成仙说的传统理论,不外乎由炼精化炁、炼炁化神、炼神还虚,归根返本,与“道”同体,故得不生不灭,自主一切。归根返本的哲理,取自《老子》;人身一小天地的哲理,上宗《阴符经》,故张伯端以《阴符》、《道德》二经为内丹学的最高依据。《悟真篇》说:“《阴符》宝字逾三百,《道德》灵文满五千,今古上仙无限数,尽于此处达真诠。”张伯端的内丹学,还直承魏伯阳《参同契》之说。内丹以人身精气神为“三宝”,精气属命,神属性。从《传道集》、《灵宝毕法》看,钟离权的内丹法,从修命入手,循序渐进。至吕洞宾,受禅宗影响,倡性命双修。张伯端一系的丹法,更为强调性命须双修,在双修的具体步骤上,与同倡性命双修的北方全真道相较而言,则以先修命后修笥为特征。宋濂《送许从善还闽序》说“南则天台张用成,其学先命而后性;北则咸阳王中孚(喆),其学先性而后命。”其言基本符合实际。日本《道教之实态》谓北宗修性,南宗修命,至陈致虚始合为性命双修,殊为不确。

南宗丹法先命后性,大略指其修炼依钟吕内丹派的传统法则,由修精气入手,循炼精、炼气、炼神的阶次渐进。在炼神还虚修性一段,则参酌、和会禅宗,面壁九年,以期“打破虚空”。这从某种意义上也可谓之道禅双修。《悟真篇》先言金丹,后附禅偈,即是此意。其禅宗诗偈序说:“故此《悟真篇》中,先以神仙命术诱其修炼,次以诸佛妙用广其神通,终以真如觉性遣其幻想妄,而归夫究竟空寂之本源矣”并谓独修金丹命术,则性命之道未备,难得究竟圆通,以金丹命术为老氏随顺世人贪生之情而渐次诱引的权便之道,以归于佛法空寂大觉之本源为究竟归趣。南宗后学的撰述,也多依先命后性之序,首之以金丹命术,终之以禅宗式的诗偈或语箓。

修命又称炼形,包含养生健身之义。白玉蟾说:“今夫修此理(内丹)者,不若先炼形。”以修命炼形为首,具有首生养生,亦即钟离权丹法所谓现世“安乐延年”的意义。这与全真道力斥肉体、否定人生的态度颇为不同。内丹家宣扬初修内丹时即可得到却疾治病、健身延年的功效,白玉蟾《修仙辨惑论》述陈楠之言曰:“初修丹时神清气爽,身心和畅,宿疾普消,更无梦寐。”继而说炼丹者还可进一步改变人体自然的生理机制,能“百日不食,饮酒不醉”,乃至“赤血换为白血”,“身如火热,行步如飞”云云。

南宗丹法中的命术颇为复杂。从《悟真篇》起,就承传统内丹说,借用外丹学中的铅汞、龙虎、水火、炉鼎、黄芽、白雪等大量术语,及周易卦象、河图洛书、中医、天文历法、禅宗名词等,喻精气的产生及运行的路线、时机、要点。作丹书者囿于轻泄天机、必遭天谴的宗教信条,有意隐晦其辞,故丹书多颇难读。其实其满篇铅汞、龙虎、乌兔、水火、金精木液、黄芽白雪等,无非指神气二物,或曰阴阳二气。陈楠《翠虚篇·丹基归一论》列举诸多术语后说:“有如许纷纷,其实阴阳二字,是皆一物也。”此阴阳非一般所谓阴阳,乃指“真阴真阳”,用周易卦说,即离中之阴、坎中之阳。离中之阴生于心,坎中之阳生于肾,系精神、生命的本原。《金丹四百字》说:“身中有一点真阳之气,心中有一点真阴之精,故曰二物。”此二物为炼就内丹的药材,它们只能在静定至恍惚杳冥的特殊心理状态下才能出现,《悟真篇》谓之“恍惚里相逢,杳冥中有变。”达到这种恍惚杳冥之静定境界的手段,亦即南宗内丹的下手工夫,是张神聚气。《海琼问道集·玄关显秘论》说:“炼形之妙在乎凝神,祥凝则气聚,气聚则丹成。”凝神聚气之诀为凝神入炁穴,石泰《丹髓歌》曰:“昔日遇师亲口诀:只要凝神入炁穴。”凝神入炁穴,即意守丹田,又谓之守窍。意守至真阴阳产生,抓住时机予以认识控驭,谓之“采药”;以“真意”引此药物沿任督二脉循环运行,谓之“抽铅添汞”、“取坎填离”;炼丹时意念松紧的控制及掌握时机制的要点,谓之“火候”,乃丹法秘中之秘,有“传药不传火”之说。总之,意守丹田,于静定中采取先天元精元炁,沿任督运行,于三丹田中返复,使气神三者混为一纯阳之神,亦即纯粹的精神,谓之金丹,谓之天仙。陈楠《紫庭经》曰:“分明精里以气存,渐渐气积以生神,此神乃是天地精,纯阳不死为真人。”

南宗丹法虽先修命,实际上在修命过程仍首重炼神修性。所谓炼精炼气,皆以心意为主导。《青华秘文》卷下说:“精气神三者孰为重?曰:神为重。金丹之道始终以神而用精气者也。”又谓须静定至极,初见元性,然后元气始生,元精始产,才谈得上炼精炼气。故见性实为得药成丹的先导、关键,这与钟离权内丹之说已不同。陈楠《阴符髓》也说:“性不乱则神不移,神不移则精不散,精不散则气不荡。”以元性不乱为炼精气的前提。《青华秘文》还强调命术中采药、抽添等“有为”之功,皆须用之以真心所生“真意”,不可着相,若用妄心采取抽添而着于相,则会导致气脉梗阻,生诸奇疾。故曰:“了命实关于性地,丹所有相皆是虚妄,既无着相,则虚妄除而真理显矣。”“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乃佛教《金刚经》语。南宗人往往把不着任何相称为道教传统的“虚”或“无”,实则其含义已与传统道教原义有别。他们又以庄子之“忘”字为了性修命的要诀,《青华秘文》说:“心者万化枢纽,必须忘之而始觅之,……但于忘中生一觅意,即真心也。恍惚之中始见真心,真心既见,就此真心生一真意,加以反光内照,庶百窍备陈,元精吐华。要在乎无中生有,有中生无,到这境界,并真心忘而弃之。”这种忘中觅、觅而忘的要诀,受禅宗参禅之道影响之迹颇著。该文又谓元笥(真心)尽现后,金丹之道且半,尚须以所见元神生一真意以炼精气,令返于虚空,谓之以性安命。有曰:“性之全体见,绵绵若存之,性时时返乎命内矣。方其始也,以命而取性;性全矣,又以性安命,此是性命天机括处,双修者此之谓也。”南宗性命双修之旨,于此可谓披露无余。白玉蟾《快活歌》也说:“忘形养气乃金流,对景无心是大还。”以忘形为炼形诀要,对景无心,则与禅宗同辙。其《玄关显秘论》引《化书》说:“‘忘形以养气,忘气以养神,忘神以养虚’,只此忘之一字,则是无物也。‘本来无一物,何处有尘埃’,其斯之谓乎?”以《化书》忘字诀和会慧能“本来无一物”说,自不无以道解禅之嫌。

张伯端后学虽大谈明心见性,作禅宗式的诗偈,表现出与禅宗世界观大体一致的一切皆空、万法唯心,事事无碍思想,乃至自称其金丹大道即达摩、六祖最上一乘,但也只是参合、和会禅宗而已,他们用以“了性”的方法,和禅宗完全异辙,并非如当时禅门之观心性、看公案、默照等,而企图通过聚气凝神的气功命术,达静定至极,臻渐次“见性”,谓之“以命取性”。《青华秘文》把“见性”的渐进过程分为三阳生之三阶段,丹书或称“阳光三现”。一阳生而元性初见的主观感受为:“性之初见如星大,圆陀陀,光烁烁。”至三阳生时,元性才尽现,其时“光不在内不在外,但觉此身如在虚空,亦无身亦无虚空,亦无日亦无月。”下文还评论先修性与先修命两种途径说:“先性固难,先命则有下手处,譬之万里虽远,有路耳。先性则如水中捉月,然及其成功则一也,先性者或又有胜焉,彼以性制命,我以命制性故也,未容轻议。”这里所说先性者,当指禅宗,二考试入手虽不同,而成功则一,故并不以本派先命后性的内丹为唯一大道,这是张伯端末后的思想。

至于南宗丹法命术成功后炼神还虚专以了性一段,丹书虽多言之甚略,或谓“以打破虚空为了当”,或谓“归于究竟空寂之本源”,或谓“到这里一个字也用不着”,这是仿效禅宗“不立文字”之则。但他们也象禅宗的并非全无文字,而用诗偈来表现其所见到的“性地风光”,此亦由张伯端始肇其端。

自隋唐以来,内丹家各立其说,丹法术语皆无统一。钟离权所述《灵宝毕法》,分内丹为由浅入深的三乘法。陈楠承其说而改进之,把内丹分为上中下三品,分别适应于上中下三种根机。庶士可学下品地仙之道,其法以精血为铅汞,以闭咽搐摩为火候,以存想升降为运用,一年融结,九年成功,此属行气导引一类气功术,谓其法只能留形住世,法则繁难,须论卦爻斤两,故以文字传之。中士可学中品水仙之道,其法以神气为铅汞,以子午为水火,以年月日时为火候,以抱元守一为运用,虽论卦爻,却无斤两,百日混合,三年成象,则能出入隐显,此法须以口传。上士可学上品天仙之道,其法“以身心为铅汞,定慧为水火,以精神魂魄意为药材,以行住坐卧为火候,以清静自然为运用,”片饷凝结,十月成胎,不论卦爻斤两,唯到心传心,丹成则能变化飞长,“聚而成形,散则成气,去来无碍,逍遥自在。”这种上品天仙之道,又称一乘顿法,最上一乘,乃金丹派南宗所力倡者。《悟真篇》曰:“赫赫金丹一日成,不待三年九转行”,盖即指此种天仙之道。

南宗双修一派的内丹理论,与清修大体一致,而较重炼炁,多谓“先天一炁”为丹体。两家在方法上的分歧,是清修派认为坎离在自己一身之内,只须一己独修,而双修派却认为坎中真阳只能产生于同类的“彼体”。他们把《悟真篇》的“独修一物转赢虺”释为男女双修,如翁葆光注此句云:“虽男子身中皆阴,若执一己而修,岂能还其元而返其本,又将如何而回阳换骨哉?“该派虽一再强调其道绝非房中御女的邪术,但也掩盖不了其丹法与汉魏以来流传不绝的房中术之关系。

3、与内丹融合的雷法之说

两宋国力赢弱,递受辽、西夏、金、蒙古的挟迫,民族矛盾十分尖锐。为弥补被压抑挫伤的民族自尊心,并神化赵氏皇权,统治者特别需要汉民族传统的符箓道教,以乞助于天上的神灵。但六朝隋唐以来的符箓道教天师、上清、灵宝诸派,年久失信,于是便有新的符箓道教清微、神霄等派,从旧符箓派中脱胎而出。清微、神霄二派皆以行雷法为能事。雷法,指自称出于天上雷霆之府的一类符箓咒术,行法者用之以求雨祈晴、治病除瘟、降妖诛怪、炼度亡魂等。这种源于原始巫术的东西,在民间影响很深,威猛无当的雷部将帅,曲折地反映了人们渴望有强大的武力诛凶斩暴、克敌复国的意愿。雷法主要脱胎于上清派符箓,上清符箓本以存思身中之神与呼召天上之神融合为一。雷法产生于内丹兴盛时代,它一开始就有内丹与符箓融合的特点。如神霄派的实际创始人王文卿,即谓雷法中召呼的程雍等将帅皆己身神炁氛经。“使者乃元神也,程雍乃元炁元精也,五脏之炁为五将也。”南宗从陈楠起兼行雷法,即谓内丹炼就可以“役使鬼神,呼召雷雨。”这里的“法”,指雷法符咒之术。他还说符咒的是否灵验,主要在于行法者的内炼功夫,而内炼工夫,全赖一心而起作用,心能主宰一切,若合于道,其主宰作用便可通灵无阻,便能感召神灵,故曰:“法是心之臣,心是法之主,……守一则心专,心专则法验,非法之灵验,盖汝心所以。”白玉蟾可能看到了气功有素者能用意念发放外气而作用于物质世界的现象,便把这种能力极度夸大,说合于道的专注意念能产生炁,自身之炁与天地之炁一体,自身阴阳五行与天地阴阳五行同律,由此推论出行法者可用意念产生风雨雷电。他注《玄珠歌》,论祈雨求晴之术说:“雨者肾水也,运动自己阴海之炁,遍满天地,即有雨也,晴者心火也,想遍天地炎炎大火,烧开自身炁宇,乃晴也。”又说:“静则金丹,动则霹雳”,意谓自身真阴真阳相交能发而为身外的雷霆霹雳。至于雷法中祈请役使的雷部将帅鬼神,他说也无非是自己的心炁,“心为邓帅,肚为辛师,脾为使者;意诚则使者至,肝怒则辛师怒,心火奋发则歘火降。”乃至三千六百神女,三万六千神众,也无非自己精气所化。当然,他也确信天上有神灵,神灵有主宰自然现象的神力,人若至诚便可感召神灵。

南宗著述在论内丹、雷法时,也兼涉及宗教伦理。如《悟真篇》有词云:“德行修逾八百,阴功积满三千,均齐物我与与亲冤,始合神仙本愿。”积善德立阴功以为“仙基”,乃传统道教一贯的说法;均齐物我亲冤,有取于佛教“等视众生”、“忍辱波罗蜜”之说。陈楠倡智、信、仁、勇、严,谓之五宝,系取自儒家。白玉蟾所编《道法九要》,列举学道者应遵循的九条原则,其第一条“立身”云:“屏除害人损物之心,克务好生济人之念,孜孜向善,事事求真,精严香火,孝顺父母,尊敬师长。”本句强调封建纲常,具南宋后期社会思潮的普遍特征。其第三条“守分”,以宿命论规诫教徒安贫守分,谓“衣食自然分定,诚宜守之,常生惭愧之心,勿起贪恋之想,……学道唯一温饱足矣,若不守分外求,则祸患必至。”这种说教,对统治者当然是很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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